这一原则对人而言,则是无为,但无为并不是无所作为,而是顺应自然之所为。
在薛侃看来,道德内容来自后天习得,而王阳明的只在汝心则指出,道德的实质无非是人心所具有的一触即发的分别好恶之能力,此即所谓知是知非之良知。此外,正如《大学》所言,有所忿愤好乐则不得其正,对私意之消弭大体上为儒佛两家所共有,这正是薛侃佛氏亦无善无恶,何以异问题的由来。
在王阳明看来,儒家所见则是人与万物相感相通,好恶自然呈现。一个是汝心是好恶,一个是天理合如此,本无私意作好作恶。而人心所具有的一触即发的分别好恶能力,则是用之则见,舍之则藏。相反,对普遍的道德秩序的思考是其核心关切。在王阳明看来,这与赏花、用草时对花、草的评价有本质不同。
如果说理学因理之超越性而必须回应个体如何承接普遍之理这一问题的话,那么,由于心直接与个体相关,不可避免带有偶然性特点,从而以心为核心概念的王阳明哲学则不得不面对如下问题:心学能否建立起稳定且具有普遍必然性的道德秩序? 在侃去花间草一段文字中,王阳明与弟子薛侃在锄花间之草时,因去草、留花而引发何为善恶以及善恶之标准的一番讨论。在去掉私意之好恶之后,佛氏所见仍不出一己之知觉,一切都不管。致知之途径、手段可以是多方面的,可以观物理,可以察己,归根到底,都是为了明善、明天理。
[58]《大学传第十章》,《读四书大全说》卷1。既知自立此心,无事时需要涵养,不可便去理会事。[62]收敛就是要唤醒本心,使其常在这里。比如年长年幼本身无义可言,只有我们有恭敬之心,以年长者为长时,才说得上是义。
[63] 在这种唤醒、敞开中,心灵与真实无妄的天命目的完全贯通起来,这是天人合一的本体境界的实现。因此,他有时又直接以诚敬来代替敬,如以诚敬存之。
这是从修养上谈静、定,并把它们与知止联系起来。敬之涵养当然是道德主体人自身的心地工夫,但它所臻之境界却最终要打破天人、物我、人己的界限,这就是诚的境界。[43]《中庸章句》第1章,《四书章句集注》。所谓一,就是贯通天理、心理、性理、情理的生理,又谓之诚。
[48]《语录》,《象山先生全集》卷34。[27]《语录》,《象山先生全集》卷34。儒学工夫论所富含的宗教精神其实在我们上面提到敬与诚的关系时,已经初步表现出来了。敬是无事时敬在里面,有事时敬在事上,吾之敬未尝间断也[25]。
二、敬与静定 理学心性论的架构,无疑受到佛、道二教的影响。吾心湛然即天理粲然,这是心理合一的本体境界的实现。
静的方法道家、道教讲得比较多,如清静无为、静坐。敬之涵养无论是哪一个层面的,都是一种心地工夫。
[59] 在程颢看来,孟子所讲的思诚,《中庸》所讲的诚之,就包含在敬之涵养中。王阳明早年曾教学者静坐,但静坐并非阳明心学修养功夫的主要内容,所以他后来解释教人静坐也不过是补小学收放心的一段功夫。[52]《语录一》,《王阳明全集》卷1。也如《中庸》所说,可以征诸庶民,考诸三王,乃至建诸天地、质诸鬼神。涵养固然是只从喜怒哀乐未发之中上养来[52],而省察之思也是只思一个天理[53],否则就是逐物。由主一而至于不敢欺、不敢慢、不愧于屋漏,都是要收拾自家精神,自做主宰。
定则佛教讲得比较多,如禅定。孔子、孟子说敬是出于人的内在情感的需要,而宋儒讲敬、静当然是心性本体的自我体验、自我涵养。
一方面要识此心之灵而存之于端庄静一之中,以为穷理之本。敬与静之收敛、专一都要见诸事为,否则就只是断绝思虑之死敬或释氏之坐禅入定。
但赋予静、定以方法论的意义,主要是理学家们吸收佛、道二教修养功夫以后的事了。无欲就是纯其心,心之纯,就是诚之通、诚之复。
朱熹赋予敬的另一个重要内涵,即敬畏,这一点同孔子一样,都反映出了儒学的宗教精神。那么,上帝死了,人们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在儒家哲学看来,虽没有上帝,但这种敬畏则是不可缺少的。[51]《语录一》,《王阳明全集》卷1。未发时固要存养,已发时亦要存养。
这种方法倒有似于陆九渊,不过,陆九渊强调静也只是要收拾精神,而聂豹、罗念庵则要通过归寂见本体、得主宰。张载讲穷理,此理主要是从物理上讲的,而并非是作为本体之性理。
孔子屡屡强调敬事、执事敬、事思敬、行笃敬等等,就是要人们对待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情,都要随时保持一种严肃认真的态度。[12]《正蒙·乾称》,《张载集》。
由此看来,涵养与省察都是贯穿于体用、贯穿于已发未发的工夫。安就说明了敬是出于人的内在情感需要的。
孔子的学生冉雍有德行,而其父贱而恶,孔子说,如果杂而不纯的牛的孩子把自己装扮得洁净周正,欲以享祀山川鬼神,人们虽不愿意用它,但山川鬼神却不会舍弃它的。正是因为如此,朱熹又提出敬义夹持的方法,即所谓敬以直内,义以方外。这种敬重心要贯穿于人之生与死的全部,所谓敬始慎终[10],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诚本身就是标举天人间的目的契合的重要范畴,敬所造之诚境,是主体心灵在一种真实状态中向天地自然万物乃至他人的敞开,这已经有很浓厚的宗教意味,比如《中庸》所讲的建诸天地、质诸鬼神。
王廷相则说得更清楚,其所谓存养只是心未涉于事也,虚而无物,明而有觉,恐恐焉若或汩之也[54]。人不仅仅应该意识到这一点,此即知天命,同时要对这种有目的的存在保持一颗敬畏之心,此即畏天命,它体现的就是儒家的人文主义宗教精神。
张载也讲静,太虚本体之所以动而不穷,以其是至静之动[12]。但孟子还讲思诚、反身而诚,《中庸》也讲诚之者之人道,《大学》则讲诚意,这是从工夫论上说的。
就居敬精密处说,便谓之穷理[51]。比如敬的一个重要内涵就是收敛身心,但收敛并非是过于拘泥、紧迫的事,朱熹说持守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唤醒或常惺惺,所以说大要工夫只在唤醒上[61],又说:他(指道德本心——引者注)本自光明广大,自家只着些子力去提省照管他,便了。
还没有评论,来说两句吧...